【狄武/怀曌】《美人何处，君向何夕》（下）
★后来，她成了女帝。
★她的夫君李治死了，可她却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了。
★想来，武曌对李治所剩下的情也只有多年的陪伴了吧，往后这宫廷中将只有她一人，她的伴侣之位也将一直空缺。
★灯火阑珊，狄仁杰又一次跪拜在红艳的地毯上，李治的丧礼刚过，武曌的登位无疑给朝廷来了一场突变，夜晚已至，狄仁杰微微抬头看着她的身影，抿抿嘴，依然不能多说什么。
★“李治死了。”
★武曌开口道，背对着狄仁杰，她如同当年一般拿起一朵珠花把玩着，只是看着那鲜艳的假花，她失去了兴致。
★厌厌地把珠花扔到地上，武曌没有回头，问了一句：“怀英，你觉得朕还可以心动吗？”
★狄仁杰眼神黯然，平静地回了句，“您已是大唐的女帝。”
★“呵。”武曌自嘲的笑笑，不再作答。在烛台上的红烛渐渐熔完时，她才缓缓开口道：“你回去歇着吧，明日随朕去长城看看。”
★“陛下！”
★“怀英！朕现在是帝王。”武曌猛地站起身，华丽的龙袍套在身上，她修长的指甲抬起狄仁杰的下巴，令他与之对视，“你是朕的臣子，朕要你做什么你都得做。”
★就算是错的，你也得做。
★狄仁杰觉得武曌的眼神中布满了哀怆，大概武曌的心，已经又碎了一次吧。
★次日，武曌换上行装，和狄仁杰同乘一辆马车赶去了长城。
★且说之前武曌为了提拔他，给了他守卫军总管的身份，可事实看来，狄仁杰确实做的不错。
★她见到了狄仁杰所赞口的一个小队，小队只有五个人，队长是花木兰。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，着实让她觉得大唐真是人才济济。
★他们队的身份有点特殊，且不说铠一个异乡人，还有一对百里兄弟的半魔种。
★虽然百姓对魔种都有些歧视，但她发现那个打枪的半魔种很受军队的欢迎。起初她不知为何，在狄仁杰邀请下吃了顿午饭才了却原因。
★“这饭做的，朕宫里的厨子都得问罪了。”
★被夸赞的狼人耳尖直立，脸颊微红，似是以为这是一个责备，直到旁边蓝发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安心下来。
★“多谢陛下夸赞，守约倍感荣幸。”
★她笑笑，不语。当她想再去狄仁杰的府院里看看时，被她随行的女官上官婉儿制止了。
★她不悦地颦眉，只得在临走前又问了狄仁杰一句：“怀英，你觉得朕还可以心动么？”
★狄仁杰身后的李元芳摸摸自己的耳朵，他出色的侦查能力在碰上这样的画面时也是懵的不行。
★可那天他记住了重点，女帝的目光泛着哀伤，大人的背影苍凉。他只记得大人说：“陛下已是大唐的女帝。”
★究竟是何种意思，让人疑惑，可女帝却顺从的跟着上官婉儿回宫了。
★上官婉儿是武曌的心腹，其宠爱程度不亚于狄仁杰。可武曌心里明白，婉儿和怀英不同的是，一个只能是臂膀，另一个却是她想要的怀抱。
★日子依旧平凡的过着，有了守卫军的存在，边境成了一种小打小闹的生活，在战乱中也能安心的过日子，假如从一开始就派大兵，恐怕必会适得其反，伤敌一千，自损八百。
★武曌的政治策略从时间上已得到论证，她的口碑越来越好，不光是历史上第一位女帝，更多的是关于她的做事手段。
★可是女人终究还是女人。
★她在十四岁时入了太宗李世民的皇宫，离宫后又与李治旧情复燃。可她明明人生遇到的第一位是狄仁杰。
★在朗朗月夜，狄仁杰豁然出现，为她解说了今后的命盘。初入豆蔻，就有了一场邂逅，只可惜，狄仁杰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。
★确切的说，狄怀英从来都不是她武曌的男人。
★听了狄仁杰的答复，她回去思斟了一番，开始下令肆杀宗室皇亲，斩断继承人问题的麻绪。哪怕是亲生儿子，也因她听信谗言而肆加打压。
★武曌开始变得陌生了，她解决了继承人问题后，开始以后宫三千佳丽为理由，为自己选拔妃嫔。
★这其中的人，个个貌比潘安，身份也都不同。有的大臣为了讨好她不惜自荐或是送去好的面首。
★自此，武曌的宫殿开始夜夜笙歌，她拥有天下，她成为天下第一个奇女子，甚至传统观念在她身上统统被推翻，可武曌依然没有多快乐。
★她开始沦陷在众多面首的服侍中，渴望那床畔上的运动能让她得到欢愉，忘掉一切。
★她和狄仁杰的接触越来越少，往往都是狄仁杰在宫殿外等着，一直等到第二天她梳洗好才得以接见。每次接见不过一柱香的时间，说的全是些政治上的事。
★狄仁杰的官位越做越大，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武则天私藏的面首，可二人怎么看都是毫无联系。
★直到某一天，狄仁杰又在宫殿外等候，武曌的寝殿里进去了几位面首，和往日一样的笙歌。幽暗的烛火打在窗纸上，只映得见人的影子。狄仁杰从身形中能看出，武曌和男子贴的很近，所做动作无非是春宫图里的照搬而已。
★他回忆起过去，第一次质问自己是不是辜负了一位少女的心。没错，是少女，假如他勇于面对少女时期的武曌，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就与此不同了？
★可是，狄怀英啊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。他这么对自己说着。
★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都快要忘却武曌对他的情义，元芳总在问他，“大人是不是也该成家了？元芳不才，大人若做了家主，元芳依然是大人的下属。”
★成家，多么微妙的词语。他终是没有成家，似在等着武曌提醒。
★可一年一年的等过去，当武曌终于不再沉溺于面首当中时，他们都已步入了老年。
★“怀英。”
★武曌来到了他的府院，一个人都家显得凄凉，武曌只看了看，冲他扬起微笑。
★“狄大人为何不成家立业？”
★“回陛下，臣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，因此，哪怕是要成家，也要听从陛下安排。”
★“听我安排？可是怀英，朕知道，你不愿和我成家。”
★狄仁杰沉默了，武曌的话一击穿心。可他真的不是不愿与武曌成家，是因为他始终觉得身份悬殊。
★他是欠武曌的一辈子都还不清，可这并不能代表他能迎娶武曌为妻子。
★他们都老了，年轻时都没有折腾，现在更没有精力折腾了。
★“武曌，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。”
★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。那日的最后，武则天安静地离场，狄仁杰独自在家中饮酒。
★美人何处，君向何夕。
★他们一起活了几十个岁月，却始终是君臣。君君臣臣了一辈子，也不达所愿。
★后人也许只会从史书上记得武曌的第一个男人是李世民，第二个夫君是李治，随后有了众多的面首。
★然而真正的事实只会有武曌自己清楚，她的一生，有多么钟意于一个名叫狄怀英的男人。
END.
